王晓萍随笔

随笔

Posted by bbkgl on March 30, 2021

照花前后镜

花面交相映

篇1

在麓山南路的日子

  山色空蒙,重重雾攒聚,潇潇暮雨,游人自来去。褪去冬日的寒气,浮岚暖翠,岳麓山腰老樟树的嫩芽渐次生起,树的年轮又厚了一圈,这是我在岳麓山看到樟树发芽的第二年了。

  老树发芽,这是一种自然现象,冬去春来,在特定的时间点,又是一种象征与更替。纯真的校园时光如岳麓山脚昨日的青翠,我再也回不去了,新的笑脸又会倒映在天马后湖上。鲁迅先生在《社戏》一文中说道:“从此再也没有那么好吃的豆子,也看不到那么好看的戏了”。而我又何尝不是呢?

  犹记得,在初秋缱绻慵懒中与你初次相遇的那个晨曦,拿着报到单,沿护栏漫步,因水上教学楼掠起的涟漪而心动。穿越桂花林,夕阳将清雅楼的红砖绿瓦铺洒在岳麓书院白墙上,与箬竹交相辉映,泛着光晕,一帧一帧放映着秋的惬意。

  “应是天仙狂醉,乱把白云揉碎。”在山西四年,习惯了雪虐风饕的天气,一场场鹅毛大雪更是不足为奇。麓山南路的雪却不似此般,她是调皮的、可爱的,像是放学途中被玩具迷了眼的孩子,优哉游哉的大半天才给大地裹上第一层外衣。尽管如此,在我眼里她的美却胜过千千万万。

  “原来南方的春天真的干不了被单”。一位北方的舍友正在骂骂咧咧中,这是她这星期第三次洗这床被单了。红的像火,粉的像霞,好在麓山南路漫山遍野的樱花开了。一簇裹着一朵,把她的美立体地展示给游人。有此春景,足以抚平舍友的那似被单般潮湿的心绪了。

  夜已深,实验室的灯火书影点点。凌晨十二点,十八舍的微信群里宿管阿姨催了又催。又是一年毕业季,荷花香也不足以淡化毕业学子心中的愁。去年因为疫情,没有见过麓山南路的夏,今年再见,却增了离别之绪。《凤凰花开的路口》在耳畔环绕,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。期待下一个夏天,能回后湖再寻自己欢乐的影子。

  我与麓山南路没有什么特殊的故事,熙熙攘攘,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擦肩而过,连名字都不曾知晓。我与麓山南又很特殊,不过是研楼有我薅头发赶论文的身影,第二院记载着不定期的师门读书会,后湖邮册里还留着我带好友打卡过的照片,登高路的邵福记有我最爱吃的烧饼,爱晚亭的枫叶看了一遍又一遍…

篇2

长在地里的老陈

  凌晨两点,左脚一跨,双手系上稍不合头的头盔,再咚咚几声,老陈开着他的二手摩托向20公里外的县城出发了。

  老陈是这个村里的劳动能人,一年到头脚都长在黄土地里。他头发不算少,但透过三厘米的发丝后,依稀看到头皮的面积越来越大。听人说老陈年轻时皮肤很白净,脸蛋跟嫰鸡蛋似的,在中学还爱写点诗歌,偶尔逗逗女青年欢心。后来,由于家里缺乏劳动力,迫于家计,老陈辍学了,他自上个世纪辍学回家后便没再动过笔写诗了。

  写诗的次数减少,下地的次数递增,这使老陈的皮肤开始变黑,进而发红。淳朴的农民气质渐渐遮盖了做学生时的小资情调。老陈五官很端正,尤其眼睛,深邃的眼眸里有一股不怕苦不放弃的蛮劲儿,放在上个世纪就像路遥笔下的孙氏兄弟,也许就是凭着这股劲儿,老陈下了50来年的地。

  老陈说,他最得意也让他最身累的要数两件事儿,田里的西瓜重出坑,山里的辣椒挂弯树。

  这不,老陈提着一桶水又下田了。烈日下,黄灿灿的温暖像是要融化了这夏日的鸣蝉,常在村口树下嬉闹的孩子也都乖乖在家看电视了。老陈擦拭着额头非油非水的排泄物兴奋的说:“我可不怕晒,太阳大不打紧,我倒求她日光大点,这样我的瓜日照充足,在市场上才能卖个好价钱,明年俩娃的学费才有着落”。话音未落,老陈已经走向田里看他的大瓜去了。

  西瓜叶被太阳照的耷拉着低下了头,西瓜由于表皮光滑,正闪闪发光着。老陈欣慰地看着他的成果,激动地拿起儿子的二手手机拍照录像。走进田后,每个瓜敲一敲、摸一摸,再轻轻地给每个瓜翻个身,让阳光将丝丝甘甜渗入到每一寸果肉里。

  打理完西瓜,中午已经过去了,一桶水已经喝得精光,但老陈并没有打算回家。老陈拍了拍裤脚,尘土围着他的脚嘻戏着。

  过罢,他又径直走向了附近的大片辣椒地。因为最近天气热,西瓜又长得好,市场上需求特别大,他每天都在卖瓜,已经好几天没去看他的辣椒了。这不,前几天的青椒已经变为红椒,过于成熟的已经腐烂,凄惨地挂在树枝上,更早落下的已经把地染黑了,成了来年的肥料。

  老陈看到这景象直叹气,只恨自己少长了两双手,卖了西瓜,丢了辣椒,这才让好好的青椒在树上养红了。是啊,多好的螺丝青椒,得受到多少饭店餐馆的青睐,这可是做辣椒炒肉的精品椒,要都换到市场上可都是钱哩,老陈嘟囔着直叹气。

  此刻,红在树上,落在树下的椒已经不是椒,是没有进入口袋的钞票,是下学期俩娃的生活费。想到这,老陈上一刻看瓜时的兴奋逐渐开始变得失落。

  辣椒不像西瓜,好零售,也好批发,大夏天的,大人小孩都爱吃西瓜。而辣椒,在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种点辣椒来日常炒菜,所以在乡里卖辣椒很困难。老陈本就睡眠不足,加上日常劳作,又要为生计担忧,睡眠更少了。

  老陈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劳动,年轻时帮父母打下手,成家后为子女谋生计。为了让辣椒有个好出路,老陈决定学学县城里做生意的老板们,半夜两三点营业搞批发。

  咚咚咚,老陈出发了。

  清晨,公鸡刚打鸣完,老陈的二手摩托从二十公里外的县城批发完辣椒回来了,摩托排气管还在冒着气,但老陈已经进入梦乡了…

篇3

那年那景那少年

  这一年我行过很多地方的路,路过很多地方的风景,景色如画中荒唐了很多次的时间,但那一脑子单纯的想法,却没能再有。

  那年的九月,夏花正艳,秋风微凉,我知道,我迎来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。曾无数次幻想,大学生活是风托起的风筝,自由却有依靠;大学校园是仰面四十五度角的自拍,脸小却有看头。这样一种画面,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循环放映着。

  在太阳公公与教官的双重青睐下,磨人的大学军训和内务在九月的桂花香里拉开了大学的帷幕。爱恨交织的心跳,度日如年的心塞,充满了这十五个日日夜夜。

  花香迷人,却更醉人。为了更清醒地拥入大学的怀抱,成为一个综合发展的大学生,我加入了学院的新闻宣传中心和学校的一个公益社团,手动拉开了学习与工作齐飞的序幕。

  初次接触大学学生工作,仿如第一次卸下女神的面纱,我是欣喜而紧张的。把身边事写入新闻时心灵的悸动,将身边人记录于相机时两手间的沉重,两种心绪的交织让师大校园的时光轴上留下了我忙碌的脚印。

  三层秋叶堆走了九月的花香,六角花瓣不知不觉挂满了师大的树树枝枝,五颜六色的师大换上了一袭雪衣。

  阳春二月,自习室里书香的沁人心脾,笔尖与书本摩擦声的丝丝入耳,像磁铁一样把纠缠于学生工作的我吸了过去。就像快乐之于童年,学习对于大学始终都是主旋律。往后的美好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无限延伸,可本该用努力编织的梦,不能只在我的想象下铺就开来。

  三月的初阳里,旧木逢春,草木葳蕤。我开始放手繁杂的学生工作,生活的重心开始向学习倾斜。与专业课并肩而坐,与它在茚马田径场悉心交流,总结自己每天的收获,感受《诗经》的典雅,享受语言学的心跳,探寻文艺理论的高深,这一幕幕都记录在那年夏天。

  一丝阳光映入眼帘,微风徐来,坐在四脚自习长椅,透过窗沿望着远处,感受三两只蜻蜓在盛夏荷花尖尖上你追我赶的惬意。我会在某个不经意间,瞥见双手怀抱书本赶来自习室的三两长裙学姐,也偶尔沉思校园小径上身着志愿服校友手中的相机里,是否还有自己留下的点滴。

  从绵绵冬雪到夏风微热,离开学生工作这悬浮空中的枝丫,到扎根自习室里半个学期书墨的熏陶,书香将智慧如同耳语,似风般透入我的脑海,无孔不入地渗入生命的每一个罅隙,使我像颗灌浆的麦子一-样充盈饱满。

  匆匆那年,那年匆匆。桂花飘香到腊梅扑鼻,慢慢地,慢慢地我意识到,难忘的不是自由,是师大军训;难忘的也不是有依靠,是学习的分分秒秒:难忘的不是竹苑依依不舍的情侣,是自习室里共出的学友。

  有人说,既然选择了远方,便只顾风雨兼程。我不知道那条路是否孤独,会有多长,要走多久,但我很充实地告诉自己,我正在那条路上,我也不会回头。

原创作者:王晓萍